【全球高考】公爵篇(一)
副本用了《全球高考》的两个考场设定,新考生上线哦。
我就说一句话,CP大乱炖,攻受无差,大家随便磕
副本省去了选择科目的环节, 自然也没有那个十字路口。
王耀还没进门就被浓雾扑了一脸。
他连忙带上面罩,上一秒,他还转过头来要对自家孩子再说什么。下一秒,身影就淹没在苍白的雾气里……
“先生?”
“先生?您还好吗?”
王耀轻眨眼睛, 回过神来。
浓雾不知什么时候散了,他面前横着一条土路, 黑色马车停在路边, 马车夫一副欧洲中世纪的打扮, 说着口音浓重的话。
想必已经进了考场。
王耀转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马车夫说:“您看起来很不舒服。”
王耀原地站了一会儿,说:“没事。”
马车夫依然不放心地瞥了他几眼。
“我是来接您和夫人的。”马车夫说:“您忘了吗?您答应要去卡尔顿庄园做客的。”
王耀摘掉面罩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马夫:“接谁?”
马车夫说:“您和夫人呀。”
他拉开马车门,比了个请的手势:“夫人已经在车上了,您上来吧,车里备了食物,吃一点也许会舒服很多。”
他蹬上马车一看——
“为什么你们的夫人是一个男人?”王耀问道。
原本对王耀毕恭毕敬的马车夫闻言眉头一皱,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您怎么能歧视性向!”
王耀:“……”
这他妈还是个老美国正星条旗。
马车夫不由分说把他推进车篷,一边关门一边说:“这一带天气不好,尤其这个季节。”
他跨坐在车头,拎着缰绳朝远处望了一眼说:“那边黑云已经过来了,再晚一点恐怕要下雨,先生夫人坐稳了,咱们得快一点儿,才能赶在雨前到庄园。”
车篷内其实很宽敞,正对车门的座位铺了精美的软垫,两侧还加固了扶手,那男子就坐在那里。他身边还有足够的空间,再坐一个胖子也绰绰有余。
男子面色如常,他也不是考第一场了,见识过系统的德行,拍了拍身边说:“您坐,爹。”
没等王耀开口,他又连连摇手说:“爹别误会,我没有要占任何咱国人便宜的意思啊。我也刚上车,比你早两分钟吧,那个马车夫张口就是一句夫人,吓我一跳。我跟他理论半天了,没用,就不改。”
王耀思索片刻:“那咱俩各论各的?”
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媳妇儿?
年轻男子看起来是明显是王齐钰一个类型的,面上对外沉稳,内心相当跳脱,听王耀接上梗,眼前顿时一亮,还是咕哝了一句:“什么破系统还帮人已婚,我母胎单身呢……”
“对了,爹你饿吗?渴吗?累吗?要吃点儿什么吗?”
闻言,王耀看了一眼身旁。
那是一个银桶,里面放着硬邦邦的面包,两串葡萄,还有几个银酒壶。
“你吃了?”
年轻男子注意到王耀的目光,摇了摇头:“哪能让您吃系统的那些破烂东西,我是说,您要是饿了,我这里有王擎京【北京】塞给我的糕点先顶顶,等会到了庄园,我寻个厨房给您做热乎饭。”
王耀笑:“你也会做饭?”
“那必须的!”王冀明【河北】说。
“本来是想让云南来的,结果阿滇不会做北方菜,那不完犊子了吗?就把我临时派来了。”
王耀:“你和王鲁的口音咋老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儿?”
王冀:爹,我看您也不差啊。
…………
这条路也没有再来人。
远处虽然有黑云压过来,头顶的太阳却依然炽烈。
这里已经是仲夏了,阳光涂抹在树梢,将绿色照成白。
王耀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骤然意识到热。
好像之前都没回魂似的。
他挪了挪身边的行李箱,脱了王鲁硬给他披上的冬装外套,只留了一件白色T恤。
王冀明本来正掀开车帘往外看,瞅见王耀的举动差点儿给吓撅过去:“爹!别冻着您!赶紧穿上,阿齐也是,怎么不给您穿秋衣秋裤。”
王耀:“她那里没有,冻不着,你不也穿着T恤吗!”
王冀明:“我看您冷。”
有一种冷,叫你家孩子觉得你冷。
马车行了大约半小时,车夫喝了几声,转头说:“一会儿会穿过城镇,还要接一对客人。”
听见车夫的话,王耀挑开了窗。
这是某个边陲小镇,房子多是石制的,女人穿着欧洲中世纪累赘的裙袍,男人则是灰白色的布衫,领口恨不得开到肚脐。
明明是白天,镇子里却并不热闹。
人们表情木然,眼珠暗淡,脸颊瘦削透着病气。
他们瞥一眼马车,就匆匆关上了门窗。
马车在镇子里绕了个弯,在某个树林边停下。
林子里,熟悉的浓雾萦绕其间,王耀目光落在那里。
树枝扑簌摇晃,浓雾里钻出来一个金色头发的高壮男人。
马车夫又走上前去,对那个男人说:“夫人,我来接您去卡尔顿庄园,您先上车?”
男人:“你看清楚再叫?OK?我tm是个男人!”
说话间,浓雾里又钻出来一个人。
“你家不是搞多元平等吗?男人怎么不能叫夫人?布拉金斯基夫人?”带着足以让所有昂撒人恐惧的浓厚俄语口音的英语,虽然慢吞吞,依然不减讽刺意味。
不参与磕cp的王冀明正趴在车门上往外看得津津有味,身后突然“当啷”一声响。
马车夫们很快撤离,城堡前的石头广场上只剩下一对一对凑成“夫夫”的考生,不知道系统在搞什么鬼。
头顶上,雷声又响了一声。
城堡大门洞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一个穿着礼服的高瘦老人走出来,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扎了个揪。
他对众人鞠了个躬,说:“午好,先生夫人们,我是这里的管家道格拉斯。”
“公爵老爷身体不舒服,用过下午茶就睡了。我来给诸位安排房间,稍作休息,晚宴如期举行。”
他说着,大致扫了一眼宾客,然后提了个奇怪的要求说:“一对一对来。”
虽然题目说瘟疫肆虐,但城堡里的仆人们依然收拾得很精心,几乎看不出这是正在遭受苦难的地方。道格拉斯拽着一张羊皮纸,每进一对宾客,都会在纸上记几笔。
不知道他记的是姓名还是编号,但既然是系统里的npc,相信他一遍就能分清所有人。
不出意外,仆人给每一对“夫夫”都安排了一间房。
大多数考生不敢乱说话。
在考场里,能有个地方好好睡觉就不错了,有人作伴更是好事。
到冷战组这里,毫不意外阿尔弗雷德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分两个房间。”
周围的考生意外地看着他。
这种地方,两个人还是比一个人安全,更何况他们都是同性,虽然不知道系统在搞什么鬼,但着实方便了不少。
谁知管家道格拉斯听见这话,走过来,他灰色的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比他高,比他壮的两人:“抱歉,夫妻必须住一间。”
伊万皱眉:“……离婚不行?”
于是道格拉斯的目光就盯上了他。
老管家说:“公爵有要求,只接受恩爱的夫妻来做客,单身不行,分居不行,离婚更不行。”
王耀:“……”
正在看热闹的王冀明:“……”
蟹蟹,母胎单身有被冒犯到。
题目说了,公爵的要求必须满足,否则整组惩罚。
冷战两人组相杀相爱,但可不想在这个地方挨绊子。
阿尔弗雷德勉强忍下,与面色一样不佳的伊万对视了一眼,转过头臭着脸对管家说:“分吧。”
……
没过一会儿,房间全都分好了。
王耀在靠近东塔的三楼,阿尔和伊万就住他左边。
房间倒是很大,分里外间。有白布屏风,有餐桌椅、梳妆台,有兽皮长椅和地毯,还有卧室和澡桶。
唯一的毛病就是城堡里盥洗室很少,要去一楼。
床上有厚重的帷幔可以罩上。
王冀明自从听了老管家的话后万分尴尬,先进卧室转了一圈,才嘀咕说:“还好我高中不搞漂亮国毕业舞会那种虚的……”
他看了王耀一眼:“不然我就是那个只能拉着老爹跳舞的倒霉蛋。”
王耀好笑地轻拧了他耳朵一下:“跟我去委屈了你不成?”
“那就太荣幸了!”大男孩笑嘻嘻地开始跟王耀插科打诨。
王耀知道这是王冀明在故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担心王耀初来适应不佳,似乎生怕委屈了他。
他看着半大的青年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张不亚于房间原本的床的华丽程度的大床,熟练地一把火烧没了原来的床,盛情邀请王耀坐上去试试,不舒服的话,青年再换一张。
王耀竟然有着被珍视的感觉,而且——
他可算是理解王鲁为什么在荒岛上一天换三次衣服了。
王耀表示这张就行,随后尝试开了一下门。
房间门是木质的,打开的时候回发出酸掉牙的响声。
白天还好,如果夜里安静的情况下……能让人寒毛直竖。
门一开,王耀刚要出去。
就见门外两边同时上来一个男仆说:“不能调换房间。”
不仅门口有两个,十里八乡……不,长廊上每个房间门口都站着仆人。
话音刚落,阳台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王冀明飞快地带上门,两人转头看去,就见阿尔弗雷德进来,对王耀说:“耀,帮帮忙,我可不想跟狗熊一间屋,门口全是npc,第一天就跟人动手太影响我形象了。”
王耀:“……”
阿尔又看向一旁木着脸的王冀明说:“哦对了,小伙子,咱俩换一换,鬼知道如果房间人数变了会触发什么,放心,我技术很溜,摔了我垫底。”
王冀明受宠若惊,连忙道:
“滚!”
离他妈我爹远点儿!
在面对王耀老来春的问题上这么一致,他和王齐钰的cp“互狗组”这么火,不是没有原因的。
阿尔弗雷德:“……”
但王冀明没有把他打出去,明显这个王家考生的保护对象不止王耀一个。
他很久很久没有和王耀在非公开的场合说过几句话了,尽管王家的孩子对他虎视眈眈了,但没关系,没有什么阻挡得了金钱的情谊!
一切都可以培养嘛!一场考试出生入死一下,一个房间说说知心话……
阿尔弗雷德像真正的主人一样进卧室转了一圈,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他走出卧室,在桌边找了个质朴的银杯子,倒了一杯水,刚喝一口,就听阳台又是一声轻响。
王耀正把屏风挪去旁边,踢了踢它的底座。
闻声抬头朝阳台看过去。
“你怎么来了?”王耀问。
“想耀了。”他黏黏糊糊着调子冲王耀撒娇说:“我和耀一起好不好?”
王齐钰显然是看在一顿宵夜的份儿上跟他提前通过气,王冀明沉默着上前一步把这个事实上的继母接了下来。
噗——
看到这一幕重组家庭温馨的一幕,被区别对待的阿尔弗雷德愤怒地喷了一桌子。
伊万眯起眼:“耀还藏了人呢?”
王耀:“……”
被孩子区别对待的阿尔小妈气闷地倒了第二杯水,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听着王耀再次跟他俩确定:“你俩要住这?”
伊万第一时间看王冀明征求同意。
这样识相的举动在某位不识相的小英雄的衬托下可爱了不少。
王冀明点点头,看着两人说:“床归我爹和我。”
“我建议晚上都打地铺吧,那床颜色不对。”阿尔弗雷德说。
“什么颜色不对?”
“这里壁火有点暗,我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出来。”伊万接茬道,指着床说:“我们的那张床一床暗红,像血,干掉的那种。”
“我在卧室里转了两圈,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说完,阿尔弗雷德使劲嗅了嗅,纳闷道:“你们不仅没有,怎么还一股木调香?”
他说完,伊万也掀开了厚重的床幔,一床与描述里格格不入的洁净的米白色差点儿闪了冷战两人的眼。
端着刚从王鲁的行李箱里拿出的香薰的王冀明姗姗来迟,只听王耀骄傲地对着两人炫耀道:“我家孩子给我换的。”
阿尔惊悚地看着刚刚还对自己张牙舞爪的青年在听了王耀的话后,冲自己露出了一个青涩害羞的笑容。
离晚宴还早,外面电闪雷鸣又下起了雨。
阿尔打了好几个哈欠,连带着王耀和伊万也犯了困。
“不行,我得睡个午觉。”王冀明黏糊着王耀上了床榻。
外面雷声依然未歇,雨水打在阳台石壁上,发出噼啪声响。
潮湿的水汽扑进来,稍稍驱散了屋内的闷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不属于仲夏夜的寒意扫过。
就像……有一滴冰水落在后脖颈上,顺着皮肤一路滑下去。
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的阿尔弗雷德突然一抽,搓着脖颈上竖起的汗毛。
他在半梦半醒间抬起头。
屋内昏暗,壁灯不知什么时候熄了大半,只有卧室的一束光在轻轻摇晃,将帷幔照得半透,映出里面那张大床。
床上坐着一个人。
火光突然晃了一下,帷幔里的人影瞬间暗了一下,帷幔又不透光了。
阿尔弗雷德拔出随身携带的枪械,一边装着消音器,一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床上坐着的是个女人,头发挽得很高,脖颈和肩背皮肤裸露出来,晃眼一看就是一大片印第安标志的人体花纹。
瘆人归瘆人,但根据他家恐怖片的经验,这种情况正面刚比背对着这玩意儿跑安全多了。
然而他掀开帷幔一看,空空如也。
美国人飞快地转身回防,却忽觉背后一片灼热,鼻下又嗅到了王家考生带来的木质调的香薰,一个激灵,闭上眼再睁开。
就见卧室里灯火通明,壁炉上的火轻轻摇晃。
之前看见的情景就像一场梦,毫无痕迹。
他正趴在王耀的床头。
而原本窝在王耀怀里熟睡的青年正牢牢别着他握枪的手,绷起的小臂肌肉线条漂亮又流畅,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刚刚喊着要睡午觉的困倦样子。
见阿尔弗雷德清醒过来,他才松开手,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阿尔弗雷德这才发现王耀枕着青年的另一侧小臂睡得正沉。
“我一睁眼就看见你坐在床上,还举着枪。”王冀明说。
“不是,我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你们床上,我是想救你们的。”阿尔弗雷德为自己难得的好心争辩。
青年剑眉一挑,有点儿惊讶,随后低声笑道:“我刚刚点的香薰是阿齐从她经历过的法术考场带出来的,专门抵抗幻境。琼斯先生,您到底是要有多心虚?在这个香薰的作用下,都能够陷入幻觉?”
闻言,阿尔弗雷德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靠近青年,白人高挺的鼻梁与青年同样高挺的鼻梁轻轻触碰。
不同于印象中传统保守的东方人,王冀明不动,坦坦荡荡地看着他。
“那你呢?要当小英雄吗?”阿尔弗雷德唇角带笑,纯蓝的眼睛中一片冰冷,热气喷到青年的耳际,声音低沉,带了点儿温柔缱绻的意味,“不是要讲好中国故事吗?你以为你现在和个人英雄主义有什么区别?”
王冀明抬手,亲昵地弯曲食指刮了一下美国人的鼻梁,眼瞳极黑若古井无波,暗沉中有光华一闪而逝。
“讲好中国故事,不一定要用中国故事,现在,小阿尔要起床了。”
他说完这句话,木门便被人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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